出勝|留下(試閱)


CP: 出勝
note: 第137話壞理救出戰行動日前待命兩日間的捏造。





手機收到一則新訊息,寄件人欄位顯示的是一串號碼,而非儲存於通訊錄的名字。爆豪勝己只瞄了一眼,那串數字立刻讓他皺起眉頭。


如果他不是第一時間發現有新訊息傳來,那麼他就會在遲了一段時間後,當做沒收到這封簡訊、沒發生這件事,忽略訊息的存在。偏偏手機剛好擺在面前、螢幕朝上,不需眼角餘光他也一下就捕捉到新訊息喚亮螢幕,然後一時手快,點開螢幕查看訊息內容。


雖然那個號碼不是第一次傳訊息過來。若是翻找之前留下的對話紀錄,同個號碼傳來的訊息總是叨叨絮絮一大篇,字裡行間透露著怕惹收件人不快而過分小心翼翼,反倒模糊了訊息的重點,看不到一半就因為搞不懂對方究竟想說什麼而發脾氣罵人。


但是,這次的訊息只有短短一行,反常得讓爆豪鬆開眉間,微瞪大了眼。






──「小勝,在房間嗎?」


簡單明瞭。


當爆豪還在思考該給肯定或否定的回覆,或是乾脆當作沒看到,他的手機很快又發出短促的震動,第二條訊息隨後送達。






──「我可不可以上去找你?」


一個問題還沒得到回應就拋來第二個,好像他回不回都沒差,可見雖然訊息變短了,但不聽人說話的本質仍然不變。爆豪勝己深深吸一口氣,眉間忍不住又聚攏在一塊。


至此,爆豪勝己乾脆放下手機,不去考慮要不要給對方一個(或兩個)答覆,他決定再等一下,也許第三條訊息很快就會傳來。如果綠谷出久沒在下一條訊息裡講清楚為了什麼事找他,他再回以一則以髒話開頭且以髒話結尾的訊息命令綠谷講重點。






他的童年玩伴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,只是接著響起的不是他的手機,是他的房門。即使再怎麼不想承認,但他確實被門板敲響的動靜小小嚇了一跳。


訊息與敲門聲的間隔短得讓人措手不及,爆豪猜想這傢伙應該是邊走邊打字送出前兩條訊息。


但是,這有點不尋常。畢竟綠谷出久再怎麼不聽人說話,沒有先徵求首肯就想要跨入他的房間,未免是蠢得太異想天開。他可不記得也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進步到這種程度,綠谷大概也是這麼想,所以他才會收到那兩條先行探問的訊息。






對綠谷的來意抱著謹慎的遲疑,爆豪勝己走到房門前,他的手才搭上門把,門板的另一側傳來隱約的低喚:「小勝……?」


他動作粗暴地拉開門,才要脫口而出的「你想幹嘛」在看見站在門外的綠谷模樣後,硬生生地掐斷話頭,吞了下去。


剛才那聲呼喚聽起來模糊不清,不僅僅因為隔了一片門板的關係,此刻在他面前的童年玩伴正紅著眼眶,不斷吸鼻子,抬手往止不住地泛著濕氣的眼角擦拭,帶著點點雀斑的臉頰蹭得一片通紅。


這副哭到一半想強自忍耐卻又失敗的醜臉對爆豪勝己來說很是熟悉,幾乎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,直到上了中學之後才少見了些。這個廢久沒有一次哭起來是兩三聲就能落幕,非得抽抽噎噎好一段時間,才能平復情緒。年紀還小的時候,爆豪就對愛哭的玩伴沒什麼耐心,現在看到綠谷帶著淚花出現在他面前,他也只覺得厭煩。


「……怎樣?」即使如此,爆豪還是稍微修正了語氣,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兇惡。


綠谷出久用力吸了下鼻子,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:「那個,小勝有空嗎?……我在寫這個,但我一個人沒有辦法……你可不可以……」他另一隻手動了動,要抬不抬地,這時爆豪才發現他手裡拿著一張紙。


綠谷將紙頁遲疑地遞到爆豪面前,以行動取代說不完整的話語。


爆豪沒有接過那張紙,僅僅只是往字跡密麻凌亂的那一面瞄了一眼,上頭最明顯的兩個字跳到他的眼中,他忽然感到手心一涼:






『遺言』。










像是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,爆豪伸手拍掉綠谷遞來的紙。


「在我動手揍人之前,」感覺自己被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,爆豪捏緊了拳頭。「你最好給我說明清楚。」


再一次開口之前,綠谷猶豫了很久,彷彿測試著爆豪忍耐的極限。察覺到童年玩伴的怒氣,眼角的淚水稍微停緩了些,綠谷幾次張口,卻又遲疑地安靜下去,終於在爆豪的耐心用罄前一刻,他發出小小的聲音:「……因為校外活動,相澤老師說要交這個。」


搭在門板上的手差點就要用力把門甩在綠谷臉上,在那之前綠谷的話確實暫停了爆豪的動作。


校外活動並不是爆豪勝己願意加入的話題,沒有考取臨時活動證照的他就沒有參加校外活動、與職業英雄一齊行動的資格,比起班上已經爭取到校外活動機會的同學(這其中就包括綠谷),自己可以說是已經落後了一截,綠谷提起這件事倒是有點踩到他的痛處,厭煩的心情更增加了些。


尤其近日以來,參與校外活動的這幾個傢伙一致對活動內容避而不談,雖然他並不想得知別人的校外活動經驗,但比起嘰嘰喳喳地在班上高談闊論,躲躲藏藏、彷彿懷抱著不可告人機密的態度,反而像在變相告訴大家他們參與了無法分享的重要案件,這種暗示更叫人不悅。






「我沒想到寫這個這麼難……才寫一半,想到媽媽,就好難過。」綠谷甚至不敢直接說出手上這份文件的名稱,匆匆以指示代名詞帶過。「我是不是太軟弱了,要面對這件事好困難……抱歉,小勝,讓你看到我哭得亂七八糟的樣子,你一定覺得很煩吧、」


「你為什麼要寫遺書?」


爆豪使用綠谷一直閃躲的詞彙,無情地截斷他毫無重點的呢喃。


「因為、剛剛不是說了,相澤老師說……為了校外活動……」


「其他傢伙呢?」


爆豪的目光顯而易見地往房間隔壁掃了一眼,隔壁房間裡是另一位對校外活動諱莫如深的同學。那一眼讓綠谷被識破似地低下頭,他沒有回答爆豪,也是一種默認。


「……」


「你們的任務危險到需要先寫好遺書?」帶著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,爆豪的詰問不留任何餘地。


不得不承認,爆豪勝己的直覺確實敏銳而且精準,加上善於推敲的腦袋,讓他很快就逼近真相。而不善掩飾的綠谷的無言以對更坐實了爆豪的猜測。


「對不起,小勝。」綠谷出久莫名地想道歉,也許是為了他什麼都不能透露,也許是為了他沒頭沒腦地跑來打擾。或者兩者兼有,因為他做不到前者,卻又索取後者。


「算了,我對你們正在做的事沒有興趣。」爆豪鮮紅的眼珠暗了暗,他側過身,準備一說完話就把房門關上。「如果你只是因為難過,想找人陪你、安慰你,你找別人吧。」










—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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